谢良臣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去探探“敌情”,毕竟他们住在这里消息不通,对于很多情报都不知道。
想着去看看也好,谢良臣便先把写话本的事放到一边,跟着唐于成去了街上那间离贡院最近的客栈。
客栈里人声鼎沸,大多都是此次来江城应试的学子,而他们主要讨论的也只一件事,那就是刚刚结束的院试。
找了间角落的桌子坐下,唐于成让小二上了点心和茶水,然后便与谢良臣两人静静坐着听这些人说话。
据这些人说,此次全省参加院试的童生大概有1000左右,不过按照以往惯例,一般只会取70人,取中概率比之府试进步一降低,竞争十分残酷。
此时他们就见一个身着华服锦衣的学子,无比气愤的道:“那些街上的小贩还说什么看了学政大人写的书,考试肯定能过,我呸!都是一群骗子!那试卷上根本就没一道题跟这些书和什么‘押题卷’沾边,害得我苦读一月,结果连墨义题都答错了一道!”
听他这么说,不少同样买了书的也都后悔不跌,纷纷附和
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拿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报,因此格外花了心思去读,哪知却是浪费时间,反而把基础的东西都丢了不少。
在这点上谢良臣他们就好多了,没有到这股风气的影响,也没买什么书,便是当日在城门,唐于成和张筹买的那本读后感,他们也是当换脑子的闲书在看,根本没花什么心思在上头。
听说那些书都没用,虽唐于成在考试那天就知道了,可现在听别人大声喊后悔,他还是感觉很爽,连甩了好几个眼风给谢良臣,意思是“还是我聪明吧。”
谢良臣轻笑摇头,也不去泼他冷水,端着茶轻抿了一口。
刚才那几个人抱怨过后,下面就是对答案了,那些帖经自是不必说,都是有固定答案的,翻书就行,墨义虽没人解释不同,大抵也差不了多少,便是拉分也不多。
所以对完了这两项,没怎么分出高低的众人便开始说起了策问和最后那道术数题。
他们讨论策问的方式跟当初在孙秀才的私塾时很像,也是你说这个观点,我就说我的办法驳回去,并举例证明自己的法子更好,总归都是在打口水仗。
就这么吵了半天,最后其中一个身穿蓝衣的书生插话道:“你们也别争了,要说这次院试谁能中案首,我看还是孟家的那位小公子,你们若真想分出高下,不如找他来品评。”
他口中说的孟公子,名孟彻,今年才11岁,比谢良臣还小两岁,是观州大族孟家的嫡子,从小便请了名师教导,已经连夺县案首和州案首,是今年院案首的大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