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妈打开了话茬子,在沈冰月哄着鸿辉吃药的时候,边摘韭菜,边聊:“就说张大姐家吧,老伴65了,瘫痪在床,三个儿子有两个在工厂,但俩儿媳妇都是没工作,闲在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当了好几年知青了,今年也回城了,也没法子安置正经的工作。

家里孙子孙女总共6个,一家人要吃要喝,还都挤在一个小院里,日子也宽裕不到哪里去。

城里人和咱农村人不一样,咱有地,明年就更好了,国家把田地都要分给农民自己种了,也能种粮食。

但张大姐城里人,一家人13口人,指着俩儿子总共一个月不到六十块钱的收入,老伴每个月都得吃药,小娃娃们生病啥的,哪样不用钱,要说60块钱也能吃饱的,但现在啥都要票,咱家你爸在供销社,倒是没受过难为,现在看看周围的人,哎,都过得不容易。”

沈冰月就听着封妈絮絮叨叨的聊几个邻居的情况。

当然也是知道的,因为79年,虽然情况要比先前几年好,但是说到底,还是比较困难的,什么都要票就是这样的。

鸿辉吃了药,趴在妈妈怀里,享受着妈妈轻轻的拍打自己的后背,小脸上挂着笑意,独自享受着妈妈的疼爱。

慢慢地,在午后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眼皮开始打架,最终趴在妈妈怀里甜甜美美的睡着了。

沈冰月抱着鸿辉,轻声给封妈说道:“妈,帮忙拿个毛毯!”

封妈知道,儿媳妇是暂时不想把鸿辉放到床上了,因为小家伙的两只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腰间的衣服,你一动他可能就醒了。

于是从卧房拿过来毛毯给鸿辉盖上。

婆媳俩就在午后的阳光下,坐在小院里聊天。

封妈说话声音随即小了些。

封妈提起了张大娘的小孙子:“鸿辉提到的小平今年3岁半了,小娃娃看着还没鸿辉个子高,瘦瘦小小的,张大姐是个和善的。

不过60多岁了,既要伺候不能自理的老伴,还要看几个年幼的孙子孙女,俩儿媳妇也在家,都想分家过日子,都挤在一起也有些鸡毛蒜皮的矛盾嘛。

张大姐现在苦恼着呢!鸿辉和小平玩得来,小家伙来咱家玩,妈给孙子孙女吃啥也就给小平也吃点。小平这娃娃前两天说家里有好吃的,非要拉着鸿辉去蹭饭,听张大姐说鸿辉吃了个烤红薯,喝了一大碗玉米粥,吃了俩窝窝头,还吃了一根玉米棒,我一听都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