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的医护渐渐离去,秦悠然也懒懒散散地帮忙带上了房门,转眼之间,病房内就只剩下彼此呼吸相照的两个人。
顾诗筠坐在病床旁,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依然没有什么血色,便握紧程赟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暖着掌心。
“程赟……”
轻唤一声,手指便攒动一下。
“老公……”
再唤一声,又是眼皮的紧绷。
可男人依然深眠不醒。
顾诗筠啜了啜,低声道:“老公,你信佛吗?……”
“这次去古圭拉,我好像看到佛了……”
“佛说把你还给我了,你信吗?……”
她叽里咕噜一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有的时候又行云流水口若悬河。
但休眠的大脑最需要这种熟悉的声音。
顾诗筠不间断地说,说得嘴巴都快要冒出了火花,才他的把手挪到自己的腹部。
“你什么时候醒来呢?醒来就可以看看你的孩子了,8周了,你可能没这个概念,大概就是……葡萄这么大吧……”
她迷迷糊糊说着,也不知说了多久,就这样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变幻多端,一天之内仿佛就过完了春夏秋冬,病房安静如斯,除了护士过来检查体温,没有人再来打扰。
顾诗筠就这么一直睡着,孕早期的嗜睡感让她几乎不想睁开眼睛,明明已经睡饱了,却始终享受那种被困意包围的感觉。
她喉咙轻轻低吟,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光圈斑斑驳驳落在眼睫之间,然而好不容易一睁眼,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翻腾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