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冰冷皎洁的月,水面朦胧如烟的雾。
五十艘巨舰战船默然行驶,唯恐惊了江底龙王般安静。
起六层楼高的战舰上没有人说话,他们要说的话都已写在最后一封家书里,不知能否寄出。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寄出。
因为那代表着死士已死,此行未归。
一身黑甲的张望夫脸上长了不少胡茬,显得愈发沉稳持重。
战舰储舱里,他紧握手掌,怀里抱着陌刀。与周围百余位弟兄一样,一双眼睛盯着虚无,不知在想着什么。
身旁靠肩的弟兄递给他一块糕点,是星云州盛产的雪花糕。
没有食欲的望夫笑着摇了摇头,推了回去。
那名弟兄瞧见他握拳的手,取笑问他私藏了什么妙物。
张望夫连忙缩回握拳的右手,生怕被这群生死之间爱玩闹的弟兄抢了去似的。那是向晚送他的信物,当然不能所示旁人。
看着那名弟兄自顾自地吃着不知如何得来的糕点,望夫抱着双臂,抱着陌刀,右手紧握的拳贴着胸膛,感受着心跳。
他很满足。
舰楼上传来战斗预警,距敌二十里。
望夫将手中信物藏进盔甲贴着胸膛,提刀而起。
周围百位弟兄便开始忙碌起来。
五十艘六层舰楼的战船吃水极深,在精通水战的良将看来,战舰之中至少藏兵一千。因此驻守灌龙口那位擅使霸秀方天戟的公孙峨眉理所应当地认为细柳军此次出兵夜袭,不亚于五万。
其实这只是一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