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希望获得一些回忆。可是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什么人来救她。
慈祥的母亲,可爱的孩子……温妮一刀一刀地割下去。而后她放声大笑,在这完美漂亮的坟墓中大笑。
她端着肩膀,提起刀,从下向上地端详。
她想,也许过一会儿,里面就会流淌出牛奶来。这把刀会不会变成奖杯?睁开眼睛,她又会出现在哪个舞台上?
利文斯冲进来,一把夺下利刃。
他把画丢到一边,赶紧抱住温妮。
他那样焦急地追问她是否受伤,然而温妮只是大笑——为他这恐怖的爱而大笑。
傍晚天气转凉,莱杰探长站在阳台上。
房前的草坪上一片枯萎,远处山林阴翳,褪尽灿烂色彩。地上的玫瑰花枯萎凋零,静静地倒挂铺陈在脚下。
他有一种错觉。在温妮的讲述中,自己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百年。
荆棘庄园的恐怖,不在于画地为牢,而是混淆了梦境与真实。它让人彻底地放弃反抗,永远自欺欺人。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温妮微微佝偻着靠在栏杆上,她偏过头微微一笑,而笑容是稍纵即逝的:
“本来第二天……是我们的婚礼。”
12
利文斯要布置现实中的婚礼。
他的构想,是把荆棘庄园从里到外全都摆好玫瑰花,其他的繁复自不必说。
他和园丁两个人忙活,庄园里有很多精致漂亮的餐具,统统被翻出来摆在柜子上。由于他只想要走一个过场,所以一封请柬都没发。
那是一个宁静的春夜,天上下起蒙蒙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