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嗤笑,哪个傻子敢造他的谣,他非跟师兄去揍一顿不可。
可旁边摊主评论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冷了下去。
“偷艺这么大的事,那老二干不出来。我看呐,怕是陈柏祥授意的。叫他去偷了方子来改良——不然你看,按陈老那不容沙子的脾气,早就鞭子此后严刑拷打了,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就是啊……柏陶记真是想要市场想疯了……”
这摊主不知道旁边的瘦小青年就是二徒弟,他还在满嘴飞沫地编排陈柏祥。
纪鹤年带着满身的怒气往回跑,他非要揪出那个造谣的人,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跑着跑着,纪鹤年忽然停下来了。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纪鹤年用指腹摩挲酒盅边缘,“我管不了别人的嘴。”
“嘴只要长在别人身上,真相到底是什么,就由不得我。”
“但是我也明白,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将是柏陶记,陈老那么清高,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专门等着落井下石。”
“所以,我求师父打了我一顿。让我离开柏陶记。”
屋子里静悄悄地,我看见父亲脸憋得通红,他张着嘴,无神地微微颤抖。
纪鹤年一身青紫的瘢痕,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柏陶记。
陈柏祥指使徒弟偷方子的谣言灰飞烟灭了,是用这个十七岁年轻人的大好前途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