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入夜,鸟声停了,不知哪儿的兽鸣狼嗥又此起彼落,就连和尚念经的喃喃也特别响。但山阴却一直很静。他们在守候,等待一击。从山坳里望过去,烟树萧条,暮霭苍茫,荒冷得仿佛在看的那双也不是人眼,月华初升,带点怯意,秋晚覆掩过无色的垄土,凉冷得动人。
赵画四觉得很满意。
因为他刚吃下了一个女子。
一个很有味道的女子。
他把她给吃下去了。
整个吃下去了。
漂亮的女孩子是拿来欣赏的,美丽的女子是给人爱的——他却是为何要把一个很好看的年轻女子吃下肚里去呢?
看来无稽,原因其实再也简单不过。
——为来为去都是为了画。
他要作画,并且要他的画更进一步。
他不能容让他的画停滞于一个境地。
——止境,便是艺术家的绝境。
他有自知之明:
他的画画得已够风流、潇洒、清奇、飘逸、旷达、高远,但就是差了一点:
不够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