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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呷了一小口酒,回目问王小石:“怎么你也没钓着?”

王小石反问:“你呢?”

白愁飞道:“我的鱼钩没下饵,饵不足取,鱼是不会上钩的。”

王小石道:“我不是去钓鱼的。”

白愁飞道:“不去钓鱼,难道去被鱼钓?”

王小石笑了。“我只是去看鱼的。”他说,“鱼在水里,悠游自在,何苦要钓它上来?我们又不是非吃它不可,如果水里游的是人,下钓的是鱼,那又如何?”

白愁飞道:“但现在明明我们是人,它们是鱼。这世上的人一生下来就分有贫贱、富贵,也分聪明、愚笨,有幸与不幸,到日后弱为强欺,理所必然,如果鱼是人,人是鱼,鱼也一样把人钓上来。既然你我不是鱼,鱼就该当遭殃,世事大都如是。”

王小石望着岸上绿女红男穿梭纷忙,摇首道:“我们不是鱼?天公不正养了一大缸鱼,只看几时要抓一尾上来蒸的烹的煮的罢了!”

白愁飞冷哼一声,道:“可是我既下了饵,就要钓到鱼儿;如果被鱼拖下了水,或反被鱼钓了,那不是因为我的手不够稳,我的饵不够瞧,而是因为我本来诚意,不想钓它,反给它溜了。”

话未说完,温柔已夹了一个大鱼头在他碗里。

温柔笑道:“你们人啊鱼的,不知是不是在堤上钓鱼闪了鱼仙,迷了鱼美人!来啊,先把鱼头吃了再说吧!”

白愁飞望向碗里,只见碗沿搁着的鱼头,正以死灰色眼珠瞪着他。

离京城较近,众人上了岸,打算由陆路走,三人以两百七十两银子,买下了三匹脚程有力的良骏,都是白愁飞付的银子。王小石过去牵马,温柔向白愁飞道:“不如雇轿子吧,大热的天,这样赶路,敢情把人晒得皮焦唇裂。”

白愁飞没有好气地道:“你肉嫩,自己去雇吧!江湖风霜可不是让你这种大小姐寻乐子的!”

温柔睁着一双美目,嗔道:“你们两个大男人,难道就这样狠心地让一个女孩子被风吹、日晒、雨淋、尘染吗?”

白愁飞爱理不理地说:“像你打扮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只在有便宜时就当女的,有快活时便充男的,还要我把你看做身娇体贵的大姑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