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顿时警惕起来,声音都沉了几分:“聊什么?”
赵曼殊揉着她的手背,低头轻声说:“我问她最近好不好。”
指甲盖在缓慢轻柔地抠着手背上一层薄薄的肉,这是赵曼殊的一个小习惯。好比人爱咬唇上的死皮,喜好咬手指等去缓解压力或者紧张。
意料之外的回答,江妍有点怔然,“我以为你们之间说不到一块去。”
江妍不知道她陷入了什么样的思考中,连带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今天的赵曼殊太奇怪。
于是按住了她那不安定的手,“还有呢?”
“聊了会她的近况,后面太晚了,我开车送她回家,车上……”赵曼殊突然定定地看着她,“车上我问她,如果我不阻止你,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今天这种局面。”
按住她手的五指在渐渐收紧,赵曼殊字里行间的让步,与钟雾青主动提出的如果。江妍不知道先该对哪一边感到震撼。
在喉头发出长久紧绷的钝痛感后,她才艰难开口:“那……钟雾青怎么说的?”
赵曼殊的指尖按进肉里,似是在给自己寻求一丝安全感,微微刺痛间,江妍听到她的答案。
“她说……这样的假设太迟了。”
这句回答,像小石子落水,只泛起小小的水花,然后是漫长的静止。
江妍沉默了许久,突然松了手上的力,轻飘飘地承认这一观点,“确实,是挺迟的了。”
赵曼殊的头低下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江妍觉得此刻的她很是卑微。
有个人仰头久了,高傲久了,低下头颅带来的那一刻反差,是最冲击人心的。
江妍有些不忍见到如此卑微到尘埃里的赵曼殊,这其中除了掺杂点对这个人头次示弱的心疼外,还怕自己再次心软,从而不断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