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是汗,聚精会神的半跪在榻前,大帐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一日一夜后,沈如许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扯开嘴角笑道,“世子爷,顾姑娘的病情终于稳住了……”

算起来,赵长渡已有三日三夜没睡,如今听到这消息,目光恍惚了一瞬。

他大步走到榻边,视线落在顾樱仍旧泛白的小脸上,冰冷化作春意,柔和下来,“人什么时候会醒。”

沈如许道,“她太劳累了,估计还要睡上一会儿。”

赵长渡顿了顿,涩然开口,“孩子呢?”

沈如许垂下长睫,“孩子还在。”

赵长渡默然松了一口气,在榻旁坐下来,眸光浓黑如墨,紧紧凝在顾樱的脸上,大手颤了颤,想摸摸她,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干巴巴的将大手收回来,“出去吧。”

“是……”

沈如许紧绷了两夜,这时才感觉出浑身发凉,她没忍住,咳了一声……祈求这个男人能多看她一眼。

只是,她失望了。

那个人眼里只有躺在榻上的女子,根本不会看她。

她失望的垂下眼睫,拖起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往外走去。

银兰一直守在外面,见她出来,讥诮的看着她,“沈姑娘好手段。”

沈如许心口一刺,生怕这话被帐中男人听见,忙拉着银兰往外走了走,“银兰姑娘,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银兰挣开她的手,讥诮的翘起嘴角,“那日在破庙之中,是我家夫人救了你一命,当时夫人腹中已有身孕,拼着孩子的命还与那些流民搏斗,事后,夫人请沈姑娘诊治,沈姑娘却没有看出我家夫人有身孕?”

见沈如许出神,银兰冷冷的嘲笑道,“还是说,沈姑娘早就看了出来,只是故意不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