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长眉蹙起双眼紧闭, 汗湿了鬓发。
季清妤眼神落在齐昀因为疼痛而发白的唇,“很疼么?”
这点伤对齐昀来说不疼的,或者说再重的伤他都受过,都是自己忍着捱着过来的,可以今天不知怎么就疼了,密密麻麻的疼,心也跟着难受。
齐昀点点头。
“落雨大,水浸街”,季清妤轻哼着着调子,独有的韵律在充斥着草药味的房间响起,“阿哥担柴上街卖,阿嫂出街着花鞋。花鞋花袜花腰带,珍珠蝴蝶两边排。”
齐昀发怔,很久没有人给他唱过童谣了,上一个人还是母妃。
“本王又不是小孩子”,齐昀咕哝道。
这样说,齐昀的眉目却舒展了,侧脸柔和在烛光的照应下闪着细碎的光晕。
季清妤在村里给一位过路人倒了碗水解渴,过路人就教了季清妤这首童谣,告诉她,以后有了小孩子可以唱给他听。
没轮上小孩子,反倒是大孩子先听上了。
季清妤用指腹挑起药膏,均匀涂抹在看不出好皮肉的脊背上,青红发紫的皮肉被碧绿遮挡起来,分外滑稽,可季清妤没有丝毫笑意。
结合着上辈子,齐昀为什么挨打,她也能略知一二。
皇上要的不是儿子,而是可以继承燕齐的未来君主以及拥护君主的臣子。
爹爹是臣子,哥哥是臣子,齐昀也是。
太子有错,身为臣子的五王爷不能明目张胆戳穿,而是应该只会太子,让太子亲自处置,在百姓中间取得威名。
即便是被皇上这样偏护的太子,上辈子是因为什么缘由被废?季清妤想不通。
药已经涂好了,季清妤吹了吹让它干得快些,好让齐昀把被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