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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止住了,他冰凉的指尖抚上伤口,道:“去备纸笔,本王要写一封信呈交陛下。”

丰富的人生经验让陆殊极会拿捏人心,他的这封信写得诚挚真切、字字泣血。其中包括自己一时糊涂再次试图伤害国师,也包括宁平侯次女射伤她的行为。

他不为掩盖真相,反而替珠桦和姜青月开脱,极力把错误揽在自己一人头上,免得皇帝因谎生怒,更为厌恶他。

然而书信递进宫中不到一个时辰,皇帝的口谕便传了下来:“命雍王好生养伤。国师那边朕自会过问。”

“陛下没有说别的?”陆殊难以置信,陆灵居然真的不管他了吗?

重华宫里原本服侍陆殊的宫人已重新分配,这位小宫人只有十二三岁,身量不高,刚刚服侍陆殊才满半年。他点了点头,伤怀道:“是。陛下的口谕,小人已经如实告知殿下了。”

陆殊肩头剧烈地颤抖,他的心脏块块剥落,骨骼节节分裂。母父没有了,爱人没有了,皇位也离他远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他摇摇欲坠地走向床头柜,道:“你过来,本王有东西要交给你。”

在小宫人靠近时,陆殊从抽屉中眼疾手快地抽出一柄削得锋利的木楔子,朝小宫人的颈动脉狠狠刺去,霎时鲜血如注。

陆殊使出浑身力气把人放倒,用枕头牢牢按住对方的口鼻。

小宫人年岁轻,个头小,哪怕是孱弱的陆殊,也能轻易制服他。他的动脉汩汩淌血,口鼻无法呼吸,很快便伸直四肢,没了动静。

而抽屉里,居然放着五六枚木楔子,皆锋利无比,可做杀人工具。陆殊日日夜夜的准备,只为今日的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