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白眼狼!”陆容川飞起一脚踢向陆殊胸口,孱弱的青年吐出一大口献血,她不依不饶地扇了个巴掌,凶狠道,“你当真罪该万死!谋杀朝廷官员,暗害圣上,你后半辈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陆殊任人揪着自己的衣襟,他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几近疯癫地笑道:“我不在乎自己过得是好是坏,只要我恨的人过得好,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景。”
他回味着陆容川话里的意思,道:“看来你也知道我是收养的,对吗?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你们都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瞒着。”
陆容川觉得眼前的兄长太过陌生,如同从天而降一张修罗的面皮,坚不可破地附着在了陆殊身上,她连声问道:“谁让你变成这样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对得起母皇吗?”
“不,是她对不起我,是她对不起我啊。她疼爱我,只是为了弥补她的愧疚。”陆殊笑出了两滴眼泪,一字一句道,“我,恨你们每一个人。”
陆容川逼迫自己沉下了心,如果她是陆殊,她也因借命冲煞为由被母亲收养,那她难免也会心生怨念,可她绝不会对母亲下手。这是人性的两面。
她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可她的拳头却再次落了下来。攻击是凌厉的,面容是嘲弄的,她冷冷说道:“此案由我审理,我不会杀你,但你休想再有自由。寒云寺的就是你后半生的归宿,到那里,去幽禁罢。”
她阔步走到门口,双手推开殿门,让阳光倾泄进屋,而她身后的陆殊却卧在阴影中,嘴角淌下嫣红的鲜血。
陆殊摇摇晃晃站起身,向着光源艰难地迈步,耳鸣、恶心、疼痛将他席卷,一双双神态各异的脸将他打量。他在众人锋利的目光里,找到了较为温和的那一道,而后莞尔笑道:“姜……青月姑娘,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姜青月刚刚才到东宫,前来寻找被太子召来做伴的姐姐,她摇了摇头,用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量说道:“人在做天在看罢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人在做……天在看?”陆殊扫过每一个人,最终,他冰凉的视线落在珠桦身上,“那我就等着你死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