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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桦细致地将其包裹好,嘱咐道:“明日你就带着这个去见雍王。他很快就会倒台,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继续利用你。”

语毕,她又补充道:“也不用担心会狡兔死走狗烹,现在你恢复了记忆,你了解雍王的本性,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楚瑰意自嘲地笑了,雍王才舍不得杀她,姜青月对雍王爱理不理,她就成了可以寄托相思之情的一面镜子,必然会被妥帖地保存。

但她仍有余虑,便追问道:“雍王要的不只是你的手,而是你尸体上的手。纵然横云的手能蒙混过关,可在雍王伏诛之前,你如何出来见人?若雍王向皇帝谎称你已死,国师必然又要换人,你的官位岂不白得了?”

珠桦盯着楚瑰意小指尾端的琴弦,想到它已经陪伴自己长达七年,浓浓的不舍涌上心头。

七年呀,这截琴弦就藏在她的发带里,藏在离她的头颅大脑最近的位置,她失落地答道:“做戏做足全套,我当然得先寻个地方躲一躲,掩住雍王的耳目。皇帝知道雍王对我有杀意,故而雍王不会上报我的死亡,否则他就成了头号嫌疑人。我有谋划,你不必为我担心。”

楚瑰意注意到了友人的惆怅,便想起前几世时,执迷不悟的她用琴弦勒死珠桦的事,加以刚刚她下在杯中的鹤顶红,她不免感到愧疚。紧接着,她又想起珠桦也曾用琴弦让她得到解脱,于是感谢之情又更浓厚。

她捏了捏珠桦的掌心,沉声道:“……多谢你。”

热切与疏离冷漠恰到好处地结合在一起,无最初的楚瑰意相比,眼前的这位显然更有生机活力,她嘴角的弧度不是稍纵即逝的,而是真真实实地长久驻留,可她的眼眸却深得惊人,流露出枝头冰雪般的冷傲。

笑容是她此生自由生长的馈赠,眼神是许多个轮回的沉淀。

珠桦笑着紧紧回握她,道:“我倒真有些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