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几乎是个宽阔的大平台,仿佛被利剑削去顶端似的突兀,清澈的山泉汩汩流动, 丰盈的野草随风摇晃。地形、水源、食物三者皆备, 山顶无疑是极佳的放牧场所。
天虽落雪, 气温却和平日无二,这便是诡异的另一点,雪天却不降温,不符合姜青月两人的认知。
一只毛色洁白羊羔蹦蹦跳跳着跑陌生人眼前,方形的瞳孔清澈明亮,它咩咩叫唤着,然而客人们却沉溺在诡异的天象里,顾不得它的亲昵。
穆山山势不高,山中的百姓汇聚在半山腰,形成几十户的小村落。姐妹二人简短商议一番,由姜青月为首叩开一户的家门,向此户主人笑吟吟地问道:“大娘,我途径穆州,很想问问穆州往年也这么早下雪吗?”
开门的大娘霎时呆住,她在屋里缩了整日,从未注意家门外的天色。瞬间,她便察觉到了怪异之处,陡然仰起脸,双唇一翕一动,良久,她爆发出聒噪的大喊:“天啊!九月飞雪,要遭大灾啊!”
“不可胡说!”姜银霜急忙捂住大娘的嘴,拧眉劝阻道,“我和舍妹正是来解决此事的。大娘切勿信口乱言,扰得人心慌乱,反倒让我们难办。”
大娘虽被天象吓得脸煞白,但她显然明白事理,故而频频点头,保持缄默。
屋外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前后进屋,围桌交谈。
大娘姓谢,在穆山住了几十个春秋,靠放牧和编织手工为生。她待人接客真挚热情,将刚包好的肉包子上蒸笼蒸熟,再拿出自己腌制的肉干招待客人。
谢大娘笑得和蔼,生怕两位衣着气度不俗的小姐嫌弃家中贫寒:“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别嫌弃。”
“多谢大娘。”姜青月和姜银霜异口同声,但她们没有心思品尝香喷喷的肉包子和肉干,而是径直切入正题,“我们有些问题想问。”
谢大娘见了生人,略显拘谨,手掌不停地摩擦膝盖:“两位姑娘觉着是怎么回事?我只晓得六月飞雪必有冤情,九月飞雪又是个什么说法?我活了几十年,听都没听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