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话本子,珠桦兴许能胡诌那么几个章回,灵异神怪语、江湖风波事,她可信手拈来。若论做古人心目中的“文章”,她一窍不通。她笑了笑, 诚实地说道:“我能识会写, 独独做文章不灵光。这是我的缺陷, 我得如实告知家主。”
姜媞这下子倒对珠桦多了几分信任,她不怕目不识丁之人,只怕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带坏她女儿、辱没她门风,她取出早备下的纸墨,道:“老师愿写什么字?”
略显唐突的要求,无疑增加了考试的意味。在考场上身经百战的珠桦深吸一口气,陡然想起会客厅里高悬的“天道酬勤”四字,遂豪气万丈地挥开毛笔,在素静的宣纸上落下四个工工整整的字。
姜媞提起宣纸细观,眉宇为此拧了拧,而后轻轻舒展:“老师的字……有些像小女的。”她似觉察道不妥,又改口道:“应该说,小女的字与老师的字相似。”
“我与她,或许有缘分?”珠桦意味深长地道,“或许十年前,我便识得她?”
姜媞道:“小女不过八九岁,十年前去哪里识得你?”
珠桦脱口而出道:“世间总有许多‘或许’,许多‘可能’,我说的十年,或许会追溯到前世?”
两人的交谈过程令人舒适,姜媞待人接物并不像高门勋贵的家主,反而平易近人,极会察言观色,珠桦只挑挑眉头,姜媞便能猜出客人心中所想。
与这样的人交谈无疑是种享受,珠桦却需要缩短时间,她另有要事急着去做,否则便无法心安。和姜媞道别后,珠桦摸到姜青月的书房中,视线装模作样地扫视着书架,刹那间,她的瞳孔缩了又缩,连伸出去取书的手也格外迟疑——
她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女德》。
珠桦心中警铃大作,还未开口询问,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片炫目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