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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桦捂着腹部的伤口,讶异地张嘴,许是肾上腺素发生了作用,让她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在生命末尾,珠桦脑中放映起走马灯,在她写原著的日子里,将八分热情皆倾注在齐殊身上,到了濒死之际,她腹诽自己果真是最愚蠢的笑话。她曾经的恶念,化为巨大的恶果,报应在她的身上。

她呼出一口长气,情难自制地估摸起骆青月和离的可能性,臣女与皇子和离本就是难事,又是皇帝赐婚,其中的难处不必多说。

唯有赠骆青月一道平安符。

若能和离最好,哪怕无法和离,这道符也能成为骆青月安稳度日的底牌。

珠桦刚欲说话时,齐殊自侍从手中接过刀,向她软绵绵地刺过来,她大惊失色,用出最后的力气擒出刀柄。

她必须把话说完!

“齐殊……我骤然想起一件从他人口中听闻的事。四年前,兴和二十一年夏。”

这些字吐出时,齐殊忽停止了捅刺的动作。

“我家小姐从章州外祖家回京暂居,在玄水之畔救过一位紫衣落水公子。”

珠桦掀起眼皮,因齐殊满脸的震惊而窃喜。疼痛的消失让她万分惬意,让她有余力继续说道:

“婵婵命数不好,若与她缔结姻缘的是那位公子,看在救命之恩上,她必被善待。她幼时时运不佳,高僧劝她点去锁骨上的红痣——就算点去锁骨上方的红痣,也改不了……改不了,命数……”

齐殊错愕得无以复加,他仓惶倒退几步,再发狂一般扑上来,目眦欲裂道:“兴和二十一年夏,兴和二十一年!”

“你——”珠桦未答话,她瞅准时机发狠,用力咬住齐殊的虎口,轻轻松松咬出淋漓的鲜血,喉咙支支吾吾道,“你对得起我吗,狗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对不起我!”

她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