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殊今日下令杖毙你我,她心中多少会失望罢。”
“你不了解她,她再失望,也失望不到哪里去。”
楚瑰意喉间梗塞着淡淡的怒火,冷笑道:“她在自寻死路,糊涂脑袋糊涂心肠。”
珠桦本就疲累疼痛,此刻已不想说话,若论糊涂,楚瑰意和骆青月谁都长了个糊涂脑袋,否则不会在齐殊一棵树上吊死,一个达成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一个则过了许久生不如死的日子。
想及楚瑰意的死,珠桦忽想起另一件事:“你临走前能帮我添几根蜡烛吗?我怕黑。那边的柜子里应当有蜡烛罢。”
床头柜上孤零零地燃着半截白烛,烛焰随夜风剧烈地舞蹈摇曳,点亮夜里的黑暗孤寂。楚瑰意瞥去视线,瞳孔随之跃动缩紧,她抿着唇取来蜡烛,欲借这半截烛火,将其点燃。
离床头柜愈近,她的脚步愈缓,揽起月白色宽袖的左手发出不易察觉的颤抖,刹那间,她把蜡烛往珠桦手边一扔,迅速转身飘然而去:“你自己点罢!”
楚瑰意平日走路肩头不晃,仪态平稳端正,步步生莲,今晚却改了风格,背影中藏着几分慌乱紧张。
木门扑通关上,珠桦两只手掌托腮,心里的镜子略清晰了一些。
她没有给楚瑰意添加过“俱火”的设定,但在刚刚的试探里,她能意识到琴师惧怕燃烧的蜡烛。如果这是世界规则为了让人物更为丰满而添加的设定,是合理的。
但珠桦心里有另一种可能。
怕火之人,只有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