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能当好这个知县,他还请了青山县县籍的先生学了半个多月,这才听说无误。牛头县虽和青山相邻,方言小部分一样,但大多,沈知寒都听不懂。
再加上兰阿婆口齿不清,沈知寒猜来猜去,也没明白说的什么。他求助似的看向宋景,后者轻轻一笑,“阿婆说你生的一副好样貌,定招惹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吧?”
明显的调侃,让沈知寒语塞。
他有些落寞的低下头,在雁都,他最为招人讨厌。实际上,除了三哥、阿姊,就没有人喜欢他了。
宋景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低落,识趣的不再说话。
回到客栈,沈知寒强打起精神,邀宋景一同赏月。新月才过,这时候,天上月如钩,小小一枚,像极了弓。
宋景要了两碗酸梅汤,还有一碟糕点。
牛头县的糕点不甜不腻正正好,宋景尤其喜欢马蹄糕,她素手一捏,递进嘴里,含糊说道:“还想聊聊吗?”
关于你阿姊,也关于你。
沈知寒顿了顿,那些事很久远,却又好像最近才发生。
缓了缓,他开口,“我是阿姊带大的,在我七岁那年,父……父亲给她说了桩亲事。那混账是雁都大将军李从的儿子,生的一表人才,实则是个王八蛋。”
沈知寒捏着碗,长眉沾染戾气。
“阿姊并不喜欢他,她有更大的抱负。但当时父亲对她极为苛刻,不准她做这做那,说她一日不嫁人,那就不准她出府。迫于无奈,阿姊只能应下婚事。”
他七岁,那时日日见阿姊醉酒,坊市的事务转交他人,好不容易叫父皇同意了女子入朝,在答应婚事后,日日推迟。
她曾指月,醉骂老天无能,为何要把她变成女子。
又小声啜泣,说再也回不去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