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乡绅强取豪夺百姓良田,那要解决的该是那些欺压良善之人。这些人一日不除,矛盾就会存在,即便开了夜市,也不过是换一种法子让百姓被欺负。”
她低垂着眉眼,语气沉重:“钱总是会流向不缺钱的人手里。”
那些乡绅就如同苍蝇,夜市若真办起来,他们更会变本加厉对农户动手。在牛头县发展商贸前,亟需解决的是那些乡绅。
饭桌上,许久的沉默。
酒杯碰撞,凉气倒吸。
牛在天并不恼,反倒叹了口气,“要想处理这些人,谈何容易。沈知县,宋郎君,牛头县如今是本官管不得啊。”
他有此说,全是因为牛头县的张家。
张元,县里乡绅的头领。他也是金丝楼的东家,几乎掌握了牛头县所有的行当。百姓要想有口饭吃,就得在他门前拜一拜。
牛在天压低声音,“张元是朝中丞相张圭的旁支侄孙,他有这么一个靠山,自然旁人就不敢动他。就是我,也得缩起头来。这些年,我们斗智斗勇,他开赌坊诓骗农户良田,我便想办法搅黄了他们的生意。但到底是防不胜防,还惹了仇家。”
他如今在县衙,是势单力薄。
为了避免这些乡绅对他家人下手,只能表面装糊涂。
“所以,你们请了我来,不止是为了夜市吧。”沈知寒算是听懂了,如果真是为了夜市,开头那些话就不用多讲。亏他还带了夜市的图纸,想要帮着指导。
既事情说了清楚,牛在天也不藏着掩着。
“还请沈知县原谅,本官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借由夜市之话,请您而来,是想求您和我联手,拔除张家这颗毒瘤。”
沈知寒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