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低头,看着脚上的草鞋,支支吾吾。
宋景愕然,惊讶出声:“不是他们?”
就连陈平安和牛县尉也看不懂了,互视一眼,跟着追问。
沈知寒回头,望了眼宋景,想起他先前质问的话,喉头一哽。严苛的刑罚会催生反抗的百姓,而若过于念情,又会叫人不尊守律法。法不容情,又要法外有情。
要找到情和法的界限,很难。
牛大壮叹了口气,“别逼大人了,我都说。”
玉阙确实不是他们拐至破庙的,小妹的死有蹊跷是在他们要离开青山县时才知道。当时下着雨,他们躲在破庙里,身后拉着妹妹的棺椁,想要带回家和爹娘安葬在一起。
路上不好走,泥水都沾满裤腿。
等雨停的时候,外头就进来个书生。天黑的快,他们三人生了火,想说热热身子。书生就是那时告诉他们,玉家在青山县名声极其不好,其小郎君更是打死过不少婢女。
有了个怀疑的种子,三兄弟就开始打探起来玉家的事,越发觉得自己妹妹可能是被折磨死。于是他们大着胆子开棺,竟发现妹妹身怀六甲,没了清白。
于是他们就打算留在青山县,四处打听。终于被他们知道,那个赌坊的麻二根本就是顶替玉阙认罪的。
“那个书生是谁?”
牛大壮摇摇头,愧疚说道:“我们没看清,那夜里同我们说完,他就冒雨离开了。”
“那破庙里,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们收到了一个乞丐的口信,说在破庙处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于是我和老二老三一起去,就看到了已经被打断腿,绞了舌的混账。我们兄弟三个苦于没有机会报仇,于是……把那混账给骟了,叫他再也无法作恶。”
“我们去给小妹上香时,人就不见了。再后来,玉家就找到了我们。”牛大壮道,“是为小妹报仇,我们兄弟三人干脆就把事认下,结束了恩怨。”
“是借刀杀人。”陈平安脑子这会儿快,“那个书生有猫腻,是不是他骗了玉阙到破庙,好让牛兄弟们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