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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裴子路回神,长指在眉心摁住,将这几日的烦丝转走,呼出一口闷气,这才仔细去听张一复述。原来是在青山北门抓到了个鬼鬼祟祟的脚商,盘查之后,从他包袱里搜出了一封无字的信。

张一把信双手奉上,信封上什么也没写。

他眉头蹙起,随即拆开,信纸是用新年桑州纸。薄如蝉翼,却不透墨。这种纸,常供雁都、青州城、云州城等地,青山县这等偏僻之所居然有这等好纸,他展开信纸,果然无一字。

“可盘问过那行商的人?”

“他只说是个小娘子叫他送信,却说不出名字。属下看他并非说谎,恐吓一番,依旧那番言词。将军,咱们会不会抓错人了?”

裴子路将其对折,放置鼻下,微微一嗅。张一屏气凝神,直到将军再次开口:“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此人行事诡张,夜里出城,替人送信又说不出送给谁,谁送的。要说无辜,怕是不然。张一,你叫人继续守着,不管是谁,只要出城,一律抓住,待天明审问后再放。这信,我先进城送去给沈九。”

“是”

柳霜月换过外衫,撤去发髻,她将手上身上所有的首饰都脱下塞进了秋环的手里。

小婢子披着青衫,比她要宽大的外衫直接压了身子,显得她矮了一截。这会儿是在院子里的茅厕内,外头有一人守着,好在那人知分寸,离得远,并不能听见两人谈话。

“姑娘,这行得通吗?”

女子眉眼如画,玉姿仙容,是坊里的摇钱树。她眸间瞧不出喜怒,伸手将腰间的东西递给秋环,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随意。

“刘妈妈今日得罪了新来的知县,没准霜月坊也不会再存在。那些钱都是我血汗,总不能留给刘妈妈或是她那姘头吧。秋环,你就替我遮掩两分,等我拿了钱,分你些,兹当是作你帮我的酬劳。”

霜月坊以柳霜月出名,红极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