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尹婵娟单手握住剑刃,锋利的刃片划破掌心,两人的血蜿蜒混合,做生命至美的汇聚。

血肉相融瞬间,太阴似乎吸收了月光,明亮如昼,不过一瞬,权尹婵娟就将长剑抽了出来。

滚热的血液喷涌,又被冰晶覆盖。

宋纤云像是一个从高楼坠落的人,呼啸声穿过,刺破他的耳膜,刮瞎他的双眼,让他觉得周围一切混沌,真实又虚幻。

冰凉的太阴贴住宋纤云的左肩,嗡鸣声中,他听见他爱的人问:“不是最讨厌这块牙印吗,师尊帮你削掉,好不好?”

“也算是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宋纤云如濒死的鱼,张了张嘴。

血水争先恐后地又从喉中涌上来,染得唇瓣鲜艳丽霞。

剑光微闪。

宋纤云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竭尽全力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肩膀。

被削掉了。

深可见骨的伤出现在雪白腻润的肩头,在将死之人身上,像被分食的肉,仅仅是切下一块,被盖上不可实用的章印。

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宋纤云在痛苦的盛宴上,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视线逐渐模糊,他渐渐看不清权尹婵娟的清冷的神情。

他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

在他沉溺在幸福中时,现实总能给他当头一棒。

但他问不出声,血腥已经占据了声带,夺取呼吸。

宋纤云只能垂死挣扎,像破旧的风箱,发出“嗬——嗬——嗬”的破碎声。

权尹婵娟垂眸,他的手指也在颤抖。

颤抖中带着绝望,悲痛,还有难填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