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定在八月下旬,正值水草丰美的盛夏。民宿暂停营业,近二十个蒙古包全部用来招待客人,又特别新扎一顶大毡包,作为“婚房”,外饰以红色民族图样装饰点缀,内饰全部换新,红毯、红床、红帘帐,处处洋溢着喜庆氛围。
苏和家的近亲不多,但自从办起工厂、成立了合作社,与老乡们的往来愈发密切,也替不少人赚到了钱,改善了生活。大家听说他要结婚,自然都要前来恭贺。
婚宴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宰牛羊、灌血肠、炸果子、做奶食……近百人的宴席,张罗起来也不容易,好在老乡都来热情帮忙,男人负责处理肉类和布置现场,女人负责照看炉灶。
长条形的木板桌在草场中央一张张排开,特殊模具压制的奶豆腐从大到小摞成塔状,每桌都要摆上一份,寓意着圣洁、吉祥。用于准备宴席的炉灶则全部搭在户外。直径近一米的几口大铁锅坐在石头垒砌的临时灶台上,锅里咕嘟嘟地煮着羊肉,热气蒸腾,火苗扑抱。
草原婚礼的事情,陆娆没有告诉父母,担心他们来了又要破坏气氛。只请了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做“娘家人”,届时负责送亲,秦晓柔自然也在其列。
几人提前赶到当地,和陆娆一起住在旗里宾馆,帮忙将一间套房装饰成“闺房”,又按当地习俗准备了几个考验新郎的环节。
正式婚礼前的晚上,陆娆早早洗漱上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躺到快过午夜,给苏和发了条信息,问他准备得怎么样。
苏和很快回复:睡不着,现在就想出发了。
陆娆忍不住笑,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讲,只是因为一场即将到来的特殊仪式,开始有些期待见到对方。
凌晨三点半,天还没亮,苏和就已经起床洗漱,换上蒙古袍,套上皮靴——为了要在六点五十八分将新娘从八十公里外的旗县准点接回牧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