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下来,段、陆两家的核心业务的确紧密关联、优势互补,想要拆分并非易事,也不怪母亲担心双方关系闹僵。
难得听女儿关心起父亲生意,母亲以为是她想通,便见缝插针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回头还是要到你爸爸那里去,好好锻炼一下。”
这话当然不只是讲给女儿听,也是讲给陆父听——想要实战“锻炼”,总归得有人铺路。
陆父向来不大介意女儿的职业方向,但接下妻子眼神,也还是多问一句,“遥遥,你想到爸爸这边来吗?有几个影院改造的项目最近正好缺人手。”
陆娆不感兴趣,也不愿意:“那边不是还有我哥吗?有他就行了。”
母亲不以为然:“那怎么一样?你看子辰平日忙得不行。而且你薛阿姨身体不好,子辰也要花心力照顾,很辛苦的。”
“薛阿姨”名叫薛贞,是陆子辰的生母,据说前一阵子筛查出乳腺癌,最近要安排手术。
上一辈的纠葛往事,陆娆幼时听过太多版本,真真假假,难以细究,她只知道那个极少露面的女人似乎一直没有结婚,普通人家的女儿,日子也过得普通。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陆父面上稍显不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已经见底,又将杯子重重撂在桌上,“当”的一声。
餐厅空气霎时安静,仿佛凝了层霜。
“薛阿姨”的称呼不是第一次在家里出现,母亲往常也不避讳,都是些关切的话,大方得体,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