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搭理她了,扭头去卧室里找手机,估计落床上了。
果然。
手机里有未读消息,他刷开扫了眼,是她十分钟前发的,就是叫他帮忙添火,他没看见。
所以她跑过来找他。
草原早晚温差大,特别是四五月份,毡包里不点火没法住人,是真的冷。她那件外套跟蒜皮儿似的,一看就不顶用。
苏和拿着手机出来,开了电筒,对陆娆说:“你在这坐会儿,我去把火点上。等烧热了你再回去。”
她唇角一勾,逗他:“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陆娆。”他目带警告。
陆娆见好就收,赶紧在嘴边比了个“封口”的动作,一副乖巧模样,冲他眨了眨眼。
草场工作大多是户外劳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苏和也习惯了早睡早起。但这天晚上,他照例十点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
客厅里窸窸窣窣全是动静,有人来洗澡,上了两趟厕所,电动牙刷“嗡嗡”地响,冰箱门好像还开过一次——他记得她在里头放过啤酒。
半小时后,电动牙刷又响了一遍。
那女人以前作息也晚,但他不记得她临睡觉前有这么多道“程序”,也可能是没留意。
今天为什么留意?
这个问题比入睡更难,他索性不想,用被子蒙住脑袋。可那些声音依旧不管不顾地往他耳里钻,搅得人心烦意乱——
“苏和,你又没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能跟我试试?”
“我没跟别人说过这话,就只有你。”
“真的,一般人我还看不上。”
“苏和,你弄疼我了……”
他一个字都不信,却记得每一个字,不止有声音,还有她挑衅看他的眉眼、洒在他胸口的鼻息。
他还记得她手腕很细很软,没骨头似的,手指尖永远都是凉的,摸他的时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