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还是低,好在风停了,大家烤着火,不算太冷。
餐食比较简单,烤羊腿搭现炸的油饼,还有一盘圣女果和胡萝卜条,算是配菜。
羊腿要小火慢烤,有点费功夫。乌力吉担心大家肚子饿,提前端来一盘刚蒸出锅的血肠,请大家品尝,不收费的。
陆娆从不吃动物血制品,笑着摆了摆手。相比之下,几个外国人就随意多了,看什么都新鲜、都好奇,争相要试一试。
特别是那个名叫“李白”的德国男生,对血肠赞不绝口,边吃边说,自己家乡也有很多种香肠,但这个“血肠”实在有点特别,和他吃过的每一种香肠都不一样。
羊血肠难得走出国门,乌力吉大哥是一脸自豪,用他带着一点口音的普通话给大家介绍内蒙血肠的做法——如何用葱泥给羊血调味,如何用食盐清洗肠衣,怎么灌制,要蒸多久。
牧民终年与草原和羊群为伴,最擅长物尽其用,羊肉、羊油、羊血、羊肠、内脏……每一样都不会浪费,又偏能搭配得恰到好处。
几个老外听得全神贯注,尤其那个李白,偶尔碰见不理解的中文词汇,还会追问两句,配着一头乖顺的棕褐色小细卷和黑框眼镜,颇有点好学生的意思。
没一会儿,“好学生”就和乌力吉大哥统一了战线,端着血肠来劝陆娆:“娆,你真该尝一尝的。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对,入乡随俗。你来都来了,总要尝尝当地的食物嘛!”
李白虽然名字够“本土”,却是四个外国人里中文最差的,咬字不清,带着明显的“外国腔”。偏偏讲出来的内容又最“地道”,深谙“来都来了”的道理。
经他再三劝说,陆娆也实在不好再拒绝,勉为其难试了一块——
血肠软糯咸鲜,绵密的质地在口腔化开,完全没有怪味儿,竟出乎意料地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