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异的是亚历山大对此并没有多少吃惊的情绪,他脚步轻快地来到马厩,牵出一匹棕马,想了想,又脱掉外套,随手扯下不知哪位马夫干活时挂在墙上的短袍穿上了。
他要去天堂岛。
从花园直通门口的路铺着颜色一致的花岗岩石板,每一块都被精心打磨过,车轮碾过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色的马车如同一个白天的幽灵轻巧地停在门前,沉默的车夫放下脚踏,让路易下车。
本来在门廊上打盹的男仆从花园门被打开的时候就醒了,远远认出路易那辨识度很高的黑色马车,连忙召唤了一个女佣传信,自己则站得笔直等待。
“路易先生。”男仆毕恭毕敬地问好,身板弯得很低。
路易颔首,没有回应他,目光放在匆匆而来的女仆身上。
“伯爵夫人在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夫人在阅读室写诗,请您到偏厅稍等。”女仆是个有点年纪的女人,不苟言笑,但姿态很好。
路易点点头,把手杖递给一旁的男仆,跟着女仆走到偏厅坐下,并未催促。
期间一个男孩儿进来倒茶,路易的目光从他的小腿以及肩膀移到脸上,从脖颈到下颚有好几道乱七八糟的抓伤,考虑到男孩的年龄,这不像情人的礼物,更像是养了只脾气很坏的宠物猫。
“琥珀?”他低声问。
男孩闻言抬头,(自以为)足够自然地看向路易,但毕竟年纪不大,忍不住多观察了两眼路易的脸。
真的跟查理先生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又很奇异地完全不同。
“我是琥珀。”他有点局促,心想早知道就不要抢倒茶的活儿来看本人长什么样了——双胞胎果然就是共用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