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蘅笑他愚钝,他还不解,“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冯蘅轻摇团扇,在他额上一点,笑道:“不是咱们防他,而是他该防着咱们这位皇帝!”
阮七仍不解:“此话怎讲?”
冯蘅摇头:“此前川陕已经尽入他囊中,他却肯为了冰绡一人而放手,可见他这人是个情种。他要渡口,不过是防着皇上发难。而你那位皇兄……”说到此处,冯蘅想到好友明意,不禁叹息,“难怪他能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呵!”
阮七若有所思,半晌方问道:“那么,在阿蘅心中,是檀王这样的男子好一些,还是皇兄好一些呢?”
冯蘅掩嘴而笑:“什么浑话!”
见阮七眸中好奇之色大盛,她方环着他的脖颈道:“还是你这样的男子好些。”
“我是什么样的男子?”
“你是个不解风情的男子!便如此刻,你该抱住我,吻我,而不是再追问我,’我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菱花窗外下起四月雪,纷纷飏飏若杨花。
午后,雪霁放晴。
冰绡穿着一身鹅黄衫子,倚靠在月洞窗前向外探望。檀琢悄悄过来,只见圆圆的木框窗外,两只红嘴蓝羽的山雀落在窗前新吐蕊的酸樱枝头,正专心地为对方梳理被春雪打湿的羽毛。
枝头薄雪本就温软,被鸟儿轻摇,便如凝酪般流淌而下,融化在明媚的春光里。
冰绡嘴巴微张,上挑的大眼却与这对鸟儿很像,都是春日里的灵性之物,焕发着欣欣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