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琢此番又去蜀中,云州除冰绡外无人知晓。回云时为掩人耳目,又故意往各地稽查司衙门走,清理了一批顶风作案的大户,方才衣冠而去坊市,做出日常巡市的样子。
杏明不疑有他,听说后来不及换下常服,便赶到坊市见他。谁知路上恰好见到冰绡往典当行去,她一时好奇便在后头悄悄跟着。见冰绡出来后又进了几家钱庄,她便将此事与檀琢说了。
檀琢初时不以为意,但听到“汇通钱庄”四字便心中了然。
“哼,莫不是你的阮姑娘想卷了银钱一走了之?”
檀琢笑着摇头,“不过是想贴补娘家。”
杏明走得口渴,见檀琢这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口干舌燥,伸手扯下他腰间的水囊便要喝。
檀琢忽然想到冰绡那日说的,“我不是阮冰绡,我是傅杏明”,心中一动,一把便将水囊抢了回来。
“要喝去喝楚风的,我与你可是男女有别!”
“矫情什么,从前不一直这样?你不是还喝过我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也是大姑娘了,与男子同饮一囊算什么,教人看见了不好!”
檀琢似笑非笑,说出的话仿佛是玩笑的语气,可杏明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杏明想借此缓解尴尬,只是那笑容里满含委屈,便比哭还难看。好一个“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他分得真是清楚,莫不是以遇到阮冰绡为界划分的吧。杏明想,原来他已经变了,只有自己还傻乎乎地停留在原地,以为今夕如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