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氏只知是远嫁,直到掀了盖头才知道是给人家做小妾,夫君的年岁更是足以做自己的父亲,当时便哭了。好在傅恒宽和,怜惜她被父母蒙骗,只身一人远嫁千里之外,于是便处处温存体贴,从不为难。傅恒年岁虽长,长相却不差,加之家资巨厚,衣食优渥,举手投足间自有气度。时日长了,大赵氏对傅恒也生出几分真心,饮食起居关怀体贴,傅恒对她亦愈发宠爱。先傅夫人缠绵病榻,亦得她周到服侍,与她甚厚。
几年之后,先傅夫人溘然病逝,傅恒好不伤怀。她却在这年有孕,紧接着就生了个儿子,这不能不让傅恒老怀甚慰。
傅恒老年得子,欢喜异常,心头一热就将她扶了正。如此,她便成了新的傅夫人。
成为傅夫人之后,大赵氏才知道,原来傅家可不是一般的富户。
云州这地方得天独厚,物产丰富不说,还盛产铜、锌,且水路四通八达,商贸之风极盛。历代君主无不重视经济贸易,将钱税视作立国之本。至于这一代恩远王,商贸所得已占云州全部财税十中之七,可谓盛极。
而在这七成之中,傅家足占三成!是故,傅家之富,乃是富可敌国之富,云州百姓因此戏称,“傅仓鼠,肚囊鼓,食饱金银打呼噜,荣华不羡云王府。”
正因如此,傅恒虽无一官半职,却被恩远王尊称一句“傅老”,连带着大赵氏也是王府的常客。王妃自恃金枝玉叶,向来眼高于顶,对上大赵氏,也还得给几分薄面。
大赵氏每每想到这些,常感叹上天眷顾,自己是傻人有傻福,一生不曾有半点劳神费力,却坐享这锦绣繁华的一片富贵。
唯一的烦心事,大概就是儿子傅竹晦了。竹晦读书甚佳,前年成了二公子檀瑞的西宾,与二公子走的愈发近。偏傅恒的长孙女傅杏明却与檀琢关系匪浅。就是大赵氏这样的妇道人家也知道,如此不是长久之计,为此深感忧虑。
傅恒却安慰她,“夫人无需忧心,傅家向来如此。”
大赵氏知道自己懂得少,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想起来心里还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