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琢见状笑笑,亦松开那银羽卫,随手又拉过两把椅子,请青时和阮七坐。
阮七见青时竟然坐了,一腔子热血全都往喉头涌,胸口似被千斤巨石给压住了,又是憋闷、又是酸楚。
青时伸手拉他,被他一下子甩开。
沉默半晌,他淡淡问青时,“他毁了绡儿一辈子,你也要坐下来与他谋前程?”
青时皱眉,“你别意气用事!”
阮七冷哼一声,一把扔了手中剑,摔门而去。
不用别人说,他阮七也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什么叫大局为重。可时势与大局全都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她重。若与檀琢携手谋天下,便要小心布局、谋定而后动,快者四五年、慢者□□年。到那时,冰绡已为太子妃,说不准已经是皇后了,让她怎么办?
是让她在夫君和家人之间痛苦抉择,还是干脆让她做个寡妇?
抑或彻彻底底利用她,让她在深宫与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无论哪一种,于冰绡而言都是悲剧,还不如庸庸碌碌在后宫呆一辈子。须知后宫虽险恶,但身为阮信的女儿总能博得一线生机,可若举了大事,区区红颜一女儿,在权势面前算得了什么?两厢倾轧之间,她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向来史笔粗疏,只见忠臣良将,不闻红颜悲啼。
他阮七不是良将,也不是什么忠臣,他只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武夫,愿为她俯首做臣、也愿为她冲冠一怒。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或许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