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冷笑道,“侄女好教养!老三,咱们家可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姑娘呢!”
阮信本就恼怒大哥贪腐无度,更兼宠爱女儿,最恨别人拿女儿的名节说事,此刻便也有了怒意,便挑眉反问,“那又怎样?”
大夫人一个劲给阮文使眼色,阮文腆着肚子、眯着眼睛,只顾气咻咻对着阮信,全然没有看到。
“大哥迂腐!整日里孔孟之道、之乎者也的,还不如我这世外之人明白!富贵不过过眼烟云,名声何如一抔黃土啊?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吃饭,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
来的却是阮武。
他素日里是不露面的,今日倒为阮信破了例,言语中尽显维护之意。
阮信并不领情,拿一双千里之外辨出敌军眉心的眼狠狠看了阮武一眼,看得阮武好不自在,余光见侄女阮冰绡也是一样的眼神,心里奇道:难道凉州水土养出的人都是这眼神?跟刀子似的!
青时两步走到阮文和阮信中间,对着大伯见礼,又分别对着二伯和四叔行礼。
而后对阮文笑道:“大伯,天色已晚,这席面不吃也罢——皇后娘娘召我母亲和冰绡明日进宫谢恩,还要早起准备。”
说罢,又转头问阮信,“父亲,咱们还是早点回西院歇息,随便找些点心垫了就是。”
大夫人、二夫人和赵氏都没料到这么快就进宫,当下就有些急,各自冲自家男人使眼色。
阮文脸皮再厚,此刻也拉不下脸求阮信,倒是大夫人能屈能伸,对阮老夫人道,“母亲,侄女刚从凉州回来,怕是不懂京城礼仪,宫里不同家里,若出了岔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