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信怎能不知部下心中所想,心中亦觉酸楚。弟兄们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在北地吹了十几年寒风,方才换来这几年太平。
朝廷下发的粮饷经层层盘剥,到将士们手中止余五成,余下的都是兄弟们开荒垦边自己种的,如今又要从他们口中省粮,让他们饿着肚子戍边守防,大丈夫心中何安!
思虑至此,阮信眸光微凝,越众看向众人中气质超拔、眉宇轩昂的长子,语气坚定,“青时,你去替为父草拟一封奏折,言明凉州境况,请求朝廷免了今年的税赋,再从别处筹些粮草,以助我凉州度此难关。
阮青时早就料到父亲会做这样打算,朗声应是,并不多言。
阮七看了他一眼,与余下部众齐齐跪下,口称不可,求阮信收回成命。
谁人不知,如今朝廷与凉州关系微妙,去岁几次小题大作、严辞申斥,已显露出敲打之意,如今将军这封折子递上去,安知不是个“狡兔死、走狗烹” 的由头?
“大将军,我等情愿挨饿,也不愿看到凉州惹祸上身!”
“大将军,当年打北戎的时候,风雪里行军十几天,谁没吃过树皮、啃过草根?没道理太平时日就吃不得了!”
“就是,何况不过是粮饷减半,只要是跟着大将军,弟兄们就是不吃不喝也情愿!”
“请大将军收回成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