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新雨道:“这里挺好的,我已经呆习惯了,不想离开。”

沈桐看着她,笑着对燕樾道:“你这掉的,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燕樾眼含泪光:“管事,沈叔叔,就算你们不愿意跟我去长安共享富贵,那,那就当帮帮我好吗?”

沈桐叹了口气:“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们能帮你什么呢?”

燕樾:“那可太多了。”

沈桐叹了口气:“你要不在这里住几天,看得上你哪个师弟师妹就带他们走。劝说我们离开的事情不用再说了。这里的日子很好,什么都不缺,无需惦念。”

燕樾知道他们不会改变主意,心中虽然悲伤,但也不再强求。

后来,正值壮年的新皇写了本传记,无数人翘首以盼想知道这些年他是如何一步步横扫千军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但这本传记里面,花了最多笔墨的,却是他少年那段时期的经历。他在传记中提及两位长辈,虽然没有明确姓名,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对两人的感激与崇敬。民间猜测两人的身份,很是纷纷扰扰了一段时间。而故事中的主人公,却一直呆在北方那座小城市中,自建桃源,心处安宁。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越来越多从这座小城市走出的栋梁之材在朝堂和各行各业崭露头角,天下百姓才终于知晓这么个地方。很多人慕名去探访,却没发现任何莫名的痕迹,渐渐地,抚幼院便也再没有人提起。

新汉二十四年,沈桐寿终正寝,燕樾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前来吊唁。他在灵堂前跪了两天两夜,一直到奚新雨开口劝说才回去休息。

白事过后,燕樾请奚新雨跟着她到国都养老,仍然被拒绝。但奚新雨年纪也已经大了,无力再经营抚幼院。沈桐死后一年,某天她与伺候的仆人说要独自出去走走,这一离开,却再也没有回来。燕樾出动军队寻找,找了整整三个月,一无所获。

他为奚新雨立了衣冠冢,连着沈桐的坟一起迁回王都,以皇室的规格重新办了葬礼。礼官询问碑上刻印该如何落款,燕樾没有任何迟疑,用了“义子燕樾”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