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荷将铜盆搁在高几一侧,打湿了布巾递给听雨,听雨替朱谦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渍,留荷立在一侧悄悄朝沈妆儿投来一道揶揄的笑。
看来,当真是被他抱进来的,沈妆儿无奈地蹙了蹙眉。
不一会,两个丫头收拾衣物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夫妇二人。
沈妆儿坐着没动,平静看他一眼,朱谦已换过衣裳,想是已沐浴,
“怎么不叫醒我?”
朱谦面容褪去往常的冷淡,回道,“叫不醒”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沈妆儿身上黏糊糊的,担心熏着他挪着身避开了些。
屋内镇着冰块,倒也凉快,不过还是有些闷。
沈妆儿瞧见朱谦已褪去鞋袜,往床上一躺,看样子是要歇在这里,她在天心阁住得好好的,他偏身要来搅她,他现在受着伤,沈妆儿也不好多说,起身往浴室走,
“妾身先去洗漱。”
到了浴室,唤来留荷细问,“你怎么也不叫我?”
留荷一面替她搓背,一面抿嘴轻笑,“爷不让叫醒您”
沈妆儿微微一怔,不是说叫不醒她么?
留荷还在为朱谦能体贴小娘子而高兴,沈妆儿却在琢磨,怎么把朱谦赶去前院,她好住回天心阁。
换了一身薄薄的寝衣回到内室,朱谦已平躺在床榻,闭目歇息,沈妆儿刚刚洗了发,坐在梳妆台前候着留荷给她绞发,耽搁了不少时间,想必朱谦已睡着。
朱谦一贯爱睡在外侧,笔直的双腿横在床榻上,翻过去没准会吵醒他,况且天热,挤在一处于他伤口不利,沈妆儿承认她就是在找借口离开,于是,轻手轻脚转身,打算睡去外面的罗汉床。
怎知,才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凉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