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现在是本地秋收时节,秋税在即,这些富户们既想偷逃税银,还想捂住粮仓,没这么两头得利的好事,要么让她薅羊毛,要么乖乖交税。
福县全境,在衙门的册子里拥有土地百亩以上的地主富户们,这一年以来,都被祁可的女仆查清楚了他们实际掌握的土地数量、具体位置和主要产出。
祁可要盘点的就是位于县境附近的土地都是谁家的。
流民群即将在这一两天最多不超过三天的时间到达县境,官军拦在官道上,可周围还有很多只有生活在附近的人才知道的小径可以绕过官道进入县内,万一这些流民群找到了这样的小路,那首先遭殃的不就是县境边上的田庄。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田庄的东家成为第一波羊毛吧。
祁可忙着做案头工作的时候,一直被紧张等待的漳县流民群先头队伍也终于来到了拦路的大营前。
完全由青壮男子组成的队伍,带着又饥又渴的满身疲惫,站在了最前面的拒马前,有性急地想直接爬过来,拒马后面严阵以待的弓兵嗖嗖嗖地给了一轮箭。
射翻了想爬拒马的人后,后排群情激动的人终于老实下来。
他们从漳县一路北上,走得顺风顺水,连官府都拦不住他们,他们以为自己一定能够顺利到达福县饱餐一顿,要是能再带些粮食回家就更好了,福县这么富裕的地方,肯定有钱有粮。
然后被一座大营拦住了。
走在人群中后部的人,见前面的人停下来不走了,他们又看不到最前面发生了什么,茫然四顾,见到远处路边上立着一块县碑,他们不识字,但能猜到肯定是到福县与漳县的交界处了,那块一定是福县县碑。
“前面为什么不走了?”
“不知道啊。”有人使用踮脚,但前面人头太多,除了一片后脑勺,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太远了。”
“咱们是到县境了吧?”
“是吧,应该是吧,你看前面那个大石头是县碑吧?”
“那干嘛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