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队尾的军户子们当然也看到了隔着一段距离的平民们,今天这一路不止祁可一人跟着,还跟了不少携家带口的平民,只是都跟祁可一样与前方队尾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军户子们理所当然围过去热情搭讪,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找一找这些投奔的流民中有没有他们柏家军用得上的人才,若有,那一定要弄到他们军户的队伍中带着走,不和普通平民挤一块儿。
很快,平民中小有家资衣裳也比较整洁的人家就被军户子挑出来带走了,洪灾发生到现在还能让家人保持些许体面的必是有点本事的人才,未被挑中的平民那就什么样儿都有,有抱着军户子的大腿痛哭哀求的,也有满眼嫉恨的。
祁可冷眼旁观,只当看戏。
只是她自己不吭声,却挡不住别人看到她的目光。
独自驾车逃难的少女是很少见的,倒不是逃难的少女少见,而是有车有财物的孤身逃难少女少见,这样的女子可是饿红眼的流民最好下手抢劫的对象,劫完了财还能再劫个色,但话说回来,独自一人长途逃难的女子经历的事多,能活下来的没一个是好惹的,心黑手狠起来不带半点犹豫。
军户子们可不想自找麻烦,但又想攀谈几句。
垂着腿坐在牛车上看戏的祁可,就这么看到那些军户子们结伴向她走来。
“站住!别过来!”
祁可本来并不在意,甚至还做好了交谈的准备,但当她看清那几个军户子的头发里有虱子爬来爬去时,顿时鸡皮疙瘩爬了一身,迅速地收腿上车,站在车上指着他们大叫。
“这位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军户子们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齐齐站住脚。
“我知道,但你们不能过来,不许靠近我,有话就站在那里说!你们头发里有虱子不知道吗?就站在那里!不许再上前了!不许靠近我的牛!”祁可叫得都快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