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也不能指望一个死人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这个问题,他目前只能肯定他确实是死了,这样一个事实罢了。
心脏不再跳动,胸腔不再起伏,眼球不再颤动,连平日里柔软的皮肤也失去光泽变得又冷又硬。
啊,现在应该是尸僵了吧。
他有点无聊地这么想到。
环顾四周……抱歉,他现在做不到这个举动,浑浊的眼球里只能勉强的射进入一点光而已。
幸好,他还能听得见一点。
此时,应该是春天,鸟鸣声声清脆,风意婉转温柔,徐徐一吹,吹动了刚抽出新芽的嫩叶,吹响了校园里小孩们朝气蓬勃的欢声笑语,吹醒了沉睡了一整冬的寂静的城市。
人群熙熙攘攘,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的天桥下车水马龙,呱噪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搅动着每一个闻声者一早脆弱的神经,其中有一处最激烈,不仅有急促的摩擦声,惊恐的尖叫声,柔软的□□与坚硬的铁板碰撞的啪声,骨肉分离的撕拉声,血肉碾成泥浆闷闷的怪声,以及一声又一声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是鲜活的一天啊。
王也一边死,一边这么想着。
他躺在酒店的一张床上,如果忽略那双瞪大的眼睛,应是睡得很安详的模样。
真是的,把眼睛瞪那么大搞得他死不瞑目似的。
王也现在心里可一点遗憾也没有。
真莫名其妙啊,他这么年轻就死了,心里一点遗憾也没有。
他不想追究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没有因年纪轻轻死去这件事而懊悔,甚至连点对人世间留恋的欲望也没有,明明生的那么热闹,死的那么凄凉也不觉得难过。
这便是死吗?
安静到祥和以至于静止地生不出一点念头的死。
他躺了一会儿,嗯,也许是好一会儿。
哎,这些具体时间对他一个死人不重要,总之是某段时间以后有个人撞门进来。
砰的好大一声,声音太近,差点把王也给吵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