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一节课的功夫,倒霉蛋摇身一变,成了他的语文老师。

他一瘸一拐地“闪亮”登场,先是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王也,来自北京,然后宣布自己会作为他们的任课老师在这里待一年。

张楚岚后来听同学们私下八卦他们这位新老师是清华的高材生,来他们这个夏天短到没边的地方支教一年,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位老师脑子被驴踢了。

新老师不只脑子有毛病,身体也不中用,先是摔了一跤接着又被这里过冷的天气给冻感冒了,上课时几秒前还拿着粉笔写的神采飞扬,几秒后,又撑着黑板停了笔喷嚏打的惊天动地。

他动静太大,原本走神的张楚岚也抬头向他看过去。

“我没事。”王也不经意地瞟了张楚岚一眼,又敲了敲讲桌发出清脆的砰砰声,后桌几个睡的正香被这声吓醒,撑着头一下子睡空了,抬头正对上王也的那张要夺魂的表情,“几位,天亮了。”

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跟点菜似的,一个个点过去:“下课来我办公室。”

张楚岚课间路过办公室,瞟见王也点的那几个同学,他们围成一个圆圈,异口同声背《出师表》,背的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王也却听得神色自若,他端着一个透明的小水杯,里头装着热水,一打开白雾直径往门外张楚岚那个位置飘,他品酒似的一点点啄杯里的热水,一边喝,一边还能准确地指出哪一位同学在哪一段又背错了,然后被点到的人哭丧着脸被王也要求重头再来。

拥挤吵闹的办公室里,王也的办公位真是独领风骚。

张楚岚又开始觉得这位脑子有问题,身体不中用的年轻教师其实还挺有趣的,他正这么想,里头指挥学生背书的王也刚巧抬头和张楚岚眼神相遇。

目光刚一汇合,张楚岚立即错开了眼神,转身就走了,消瘦的身体跟衣架子一样支起宽松的校服,这会儿一走,校服衣摆就飘起来,像是蓝白色的蝶。

王也病了很长时间,他自个儿也不重视,病情越拖越严重以至于到后来某一天直接请假了,那天他们班的班主任接管了他的课,下课后,她叫住了张楚岚递给他一个邮件,张楚岚扫了一眼注意到上面地址抬头是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