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抽了抽鼻子,眼眶也红了,终于忍不住扑到散兵怀里,连同头上的纱和铃铛一起,一声又一声叫着他的名字:“阿散、阿散,呜呜呜呜……”

叮铃——

叮铃叮铃。

“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你都知道了世界树会攻击你,为什么还要来!你回稻妻不好吗!真是自作主张!”散兵忿忿不平,慷锵有力地将怀中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又忍不住拍了拍阿遥的背。

其实在这一刻阿遥本来有很多话想要对散兵说,未尽的约定,与故人后裔的重逢,又或是当他还在踏鞴砂时最后没能向散兵传达的话语。

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阿遥摸了摸人形机械连接在散兵背后的管道,又摸了摸他胸口的心脏,其实阿遥后知后觉已经猜到了,意识连通时他感受到的巨大痛苦是契约的作用。

散兵一直记着他的话,而后这句话无意识地应验,成为阿遥和散兵连接的桥梁,那阵巨大的疼痛其实是阿遥在分摊散兵成神时身体连接导管的一半痛苦,而现在就连这一半的痛苦都被散兵收回了。

“这里是不是很疼?”

散兵倒是无所谓:“应该没有你吞炉心的时候疼。”

“……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啊,都四百年了。”眼睛是红的也不影响阿遥抿了抿嘴,他强调,“四百年了已经!”

早就该忘了吧。

“忘不了。”他慢悠悠地从人形机械里滑出来,落在了巨大的铁手上,“把你的剑给我。”

单手剑交在了散兵手上,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模糊的背景里,七彩流光的树木比阿遥在世界阴面看见的要小了不少,但依旧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