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不乏个子高的姑娘,再说冬天的傍晚天黑得早……”傅浔比划一下,“如果你把头发散下来,远看应该差不多。”
苏梦枕思忖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江湖人在刀尖上打滚,男扮女、女扮男倒不是什么大事,名捕无情都能为了查案演一回“白姑娘”,他扮一次萧三小姐也未尝不可。
不过——
“不过你确定我能穿得上?”
被他这么一问,傅浔也不确定起来。
他犹豫道:“应该、或许、大约……可以?”
事实证明不可以。
苏梦枕散了头发任他摆弄,但傅浔跟那些扣子、系带搏斗了半天,却不得不认输,边摇头边笑:“不行,这玩意儿系不上……”
眼前这人再瘦,也是个成年男人,萧姑娘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总有那么一两个扣系不起来。
那么事情就得从头再议。
傅浔放弃思考:“还是直接面对面打一场吧。”
没别的办法。时间紧迫,到哪里去找一个会西夏文的姑娘?
“那只能是万不得已的下策。”苏梦枕看着地图。由此处再往下游走,确实有一个地方标注着“小月桥”。“我觉得萧三并没有说出全部实情。所以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见一见李成寅。”
他想了想,又说:
“其实萧三未必要说话。只要有一个让她不能开口的理由——”
“你这样说的话,事情反倒简单。”傅浔提起萧清裳的包袱,道:“你等我一下。”
苏梦枕并不知道要“等”什么。趁这个功夫,他便先走到一边去,将那件裹满了毒针的披风挖坑深埋。地上散落的不必再管,太阳出来晒一晒、再被风吹一吹,毒性也就消散了。
等他做完这些,一旁的树后传来衣裙拂动的窸窣声。
他转过身。微明的天光里,一个火红衣裙的“姑娘”从冬日衰败的草木间走来。
“她”凭空比先前矮了一个头,与萧三姑娘十分相似的发辫垂落在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