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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说:“他既有赴死的准备,就应当对身后事有所安排。我原本以为是狄飞惊……”

傅浔道:“可如今看来,未尝不可能是雷纯。”

苏梦枕缓缓道:“但很多事,未必全如他安排。雷纯也好、狄飞惊也好,谁继任总堂主,恐怕只有那个背后的人说了算。六分半堂这样重要的位置,不会被轻易放手。”

傅浔紧接着说:“而只要背后的人动起来——”

“不错,只要他动起来,”苏梦枕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我们就能看一看他究竟是谁。”

此时,雷纯已乘车回到六分半堂。

夜已经深了。

她嘱咐沫儿不必等她,却也知道那个小丫头一定守在凌烟阁的小厨房里看着一盏热汤。

可还有一个人站在廊桥上。

他低着头,像是在看桥下的水波。

雷纯说:“这种时节,水里还有鱼吗?”

狄飞惊为她披上披风。他说:“小心着凉。”

他显然不是在看鱼,而是在等人。

但既然雷纯说起了鱼,他也就顺着讲下去:“即使数九隆冬,水里也总会有鱼的。”

雷纯紧了紧披风的带子,两人一起走下廊桥。

“我去见了苏梦枕。”雷纯说,“虽然那日他吐了血,但他的病好像没有想象中严重。”

狄飞惊怔了一怔。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很多人都以为你不愿再见他。”

“是的。他们以为我怨他,绝不愿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