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刀相遇,若非生死相搏,就总有一个要先退让。”他收回视线,往前看路。“可惜有些事,退不了,让不得。”
傅浔一笑,并不辩驳。
他说:“你有你的道。既然不能退,就不要多想。思虑太多,对你的身体百害无益。”
言谈间,两人行至玉塔。
“今夜之事,雷损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出行多加小心。”
傅浔点头:“你放心。我知道。”
冷风吹雨,寒意更浓。
傅浔撑伞离去。
走出半程,他回身去看玉塔,最顶层已经亮起了蒙蒙灯火。
他驻足片刻,竟对着无边夜幕,低声唤了一句“姐姐”。
这两个字出口,他自己反倒一愣,回过神后,才轻笑着抱怨:“说起来,我好像一直都是先退的那个。”
他转身往绿楼行去,伞面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没有人看见,那双素来温和平静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如渊似海的沉黑。
在他身后,雨意连绵,所有的一切模糊而遥远。只剩若有若无的一句低语落在雨声里:
“……所以最后,我才会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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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一场大雨,次日碧空如洗。
只是日光虽明朗,寒意却更重几分。湖边的树木齐齐支棱着光秃秃的枝桠,常青的灌木似乎都蒙上一层苍色。立冬已过,再过几日,或许便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