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不过短短几日,她周围的一切便翻天覆地地变了样,至亲相继离去,生父露出真实面目,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不是喻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

她这段日子积攒的悲哀与无力,在见到熟悉面容的那一刻,终于压抑不住冲破而出。

陆秦云伸手紧紧圈住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他道:“别怕嫣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们谁也没看见的是,喻青荷当时就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看着他们相拥。

她的目光落在少年温柔而耐心的侧脸上,渐渐生出了一股惊艳之色,想也不想地抓住身旁侍女的衣袖询问道:“此人是谁?是我们府中的人吗?”

侍女答:“那是老爷好友家的陆公子,自幼和青嫣小姐定了亲,又与我们府上住得近,来得便勤了些,我们府上都将他当未来姑爷看待,就没有不识得他的。”

喻青荷虽听见定亲二字,心中却生出一股不以为意。想当初她还在临平时,也与一名富家公子定过亲,没过几日对方便嫌她出身贫寒,说当初许下的承诺皆是酒醉之语,做不得数,还腆着张脸将赠与给她的玉佩又重新讨了回去。

由此可见,定过亲也好,没定过亲也罢,只是个虚有的形式罢了。等到杜佩兰被扶为正妻,她便也是府中嫡女,只要她想,为什么不可以将喻青嫣的未婚夫婿给抢过来?

思及此,喻青荷心下略宽,见二人依依不舍地松开彼此,理了理衣领,缓缓踱步走了过去。

喻青嫣在余光瞥到喻青荷的那一刻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难看,她下意识抓住了陆秦云的手,满脸防备地看着她。

“陆公子,”喻青荷冲着陆秦云行了个隆重的礼,“我是嫣儿的继姐,名唤青荷。今日母亲担忧妹妹忧思过重,身子撑不住,特命我来看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