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依然无法开口出声,只能够屏退左右,一个人躲在珠帘后面。

屋内燃了点木质檀香,格外的凝心安神,喻青嫣昨晚本就没怎么睡好,先前所有的心力都用来应付婵娟了,婵娟一走,她的神经骤然一松,在这香气的催眠下,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打到一半,喻青嫣飞快地止住,努力睁大眼睛驱散困意。

不能睡,不能睡,等下还要面对陆秦云那只老狐狸呢。

她将昨日之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感觉脑袋又隐隐开始作痛,不过这似有若无的痛感此刻却是她保持清明的最后一丝支撑,叫她不至于就这么无知无觉地睡过去。

过不久,从房间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叩门声,随后有个人跨进门。喻青嫣听着,精神一振,好整以暇地转了一下手中的毛笔。

陆秦云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湖蓝色长袍,胸襟前绣着一只白鹤,腰间系着白玉蹀躞带,显得格外清爽谦润,隔着朦胧轻晃的珠帘,连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也显得正经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君。

然而喻青嫣现在却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他的容貌,满脑子只想着该如何度过接下来这一段时间。

按照宋含婷的性格,平时即便是没话也要凑上前多说两句。如今她与陆秦云共处一室,怕也是要她先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思及此,喻青嫣执起笔,开始搜肠刮肚地寻开场话头。

令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陆秦云竟然纡尊降贵地率先开了口,打破了他们二人的沉默。

“宋小姐的嗓子直到现在也未康复吗?”

这话听着有几分情真意切的忧心,表面像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实际上还含藏着几分不着痕迹的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