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天抬眸,直视着九恒,说:“恒爷,我级别虽然不算低,但也达不到我父亲那个层级,你今天大驾光临,把鬼族的事情透露给我,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您今天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九恒挺无奈地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三位属下先出去。
三只妖离开后,九恒把门反锁,才说道:“你父亲还挺了解你,我来之前他还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祁尧天挺淡定,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说:“知子莫若父,谁让他是我亲爹呢。”
九恒朝周围瞅了瞅,屋子里面就一张椅子,还被祁尧天给抢先占着了,顿时有点儿无语,说:“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我虽然不是你们人族的,但好歹也是和你爹同级别的,你就这样招待我?”
祁尧天拆穿他说:“得了吧恒爷,你们鸱吻都是站着睡觉的,之前你去参加玄老爷子的寿宴,因为不想坐椅子,直接把椅子给一脚冷冷踹翻,这事儿我还记着呢。”
九恒假装自己没听懂,转移话题说:“沈飞鸾。”
祁尧天一愣,说:“什么?”
“你问我是冲着什么来的,我就是冲这个人。”九恒那双比鹰眸还要锐利的眼睛,露出一抹精光,说:“来之前我查了你们玄盟的系统,沈飞鸾在里面的监控人,现在是你。”
祁尧天沉默了十几秒,站起来主动把椅子放到九恒屁股下面,说:“恒爷,您坐。”
九恒一时间没搞清楚这是在打击报复还是在恭敬礼让,但递上来的椅子都到屁股下面了,九恒只好一屁股坐了下去。
噫,人类发明的这玩意儿,果然坐多少次都不得劲,还是站着舒服。
祁尧天站在椅子后面,双手按着椅背两角,冲着九恒说:“鬼族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上沈飞鸾?别的我不敢说,但这两个月他可是每天乖乖的,什么幺蛾子都没闹过。”
九恒啧了一声,扭头瞅着祁尧天,说:“我都还没开始说,你就跳出来护短了?”
祁尧天淡声说:“这不是护短,是陈述事实,您要是带着偏见来看他,那我得先劝您正正态度。”
九恒有些无奈,说:“我没对他有偏见,你这一直打岔,还想不想听了?”
祁尧天:“……您说吧,我不插嘴。”
九恒这才慢悠悠说道:“要说起沈飞鸾这人,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祁尧天说:“没事,他的事情我还挺感兴趣,您慢慢说,详细点说。”
九恒噎了一下,冲着祁尧天翻了个白眼,说:“想知道你自己查去,我没那个闲工夫跟你掰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祁尧天还挺遗憾地叹了口气。
紧张的气氛已经维持不下去,九恒不大适应地整了整领带,坐直身体说:“沈氏一族,祖上就是因为和鬼族勾结,祸害苍生,释放出九幽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作孽无数,这才得了天道惩罚,世世代代的后人都要佩戴红莲咒枷,以儆效尤。”
祁尧天点点头,说:“这个我清楚。”
“百年之前,鬼族协助莲王起兵造反,华国陷入长达十二年的战乱时期,直到后来镜宣帝登基,方才平定内乱,让华国重新恢复秩序。”九恒说:“飞机火箭大炮在明,玄门在暗,鬼族也正是在莲王自缢幽山后,才彻底销声匿迹,再也没了声息。”
祁尧天眸子微冷,说:“这我也知道。”
九恒说:“那你恐怕有所不知,给鬼族出谋划策的,正是沈氏一族,他们虽然从头到尾都不曾露面,但占星卜卦、布置迷阵、培养间谍甚至驱鬼害人,都是沈氏在背后操刀。”
祁尧天沉沉问道:“这你又如何得知?”
九恒淡淡扫了他一眼,说:“虽是封存密卷,但你两位父亲、玄盟七位元老,都必然知晓此事,这是莲王兵败后,白家老爷子在崂山大狱亲自刑讯三个鬼族间谍,好不容易问出来的事情。”
祁尧天没有说话。
“百年之前,沈氏还在人间行走,他们那时候还找过各家各派,想要借着通婚的法子改变后世基因,但没有家族愿意沾上沈家。”九恒活得够久,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足够多,“也正是在鬼族隐退之后,沈氏才彻底消失在玄盟视线里,这个时间,未免太过巧合。”
祁尧天抓住了重点,说:“通婚能让咒枷灭失?”
九恒抽了下嘴角,把嘴边的话咽下去,才说:“我怎么知道,但想必是不可能的,沈氏戴罪这近千年,肯定是和别的家族通过婚才能延续至今,你看沈飞鸾的咒枷就知道了,这毕竟是天罚,没那么容易被破解。”
祁尧天摸着下巴,表情有几分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