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就像这盆小植物,别说担起什么所谓拯救世界的大责任,就是让她担起好好活着这样一件小事儿,便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安塞尔,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年轻?我现在不年轻吗?”安塞尔托腮,也看向窗台,那盆小植物还挺坚强,昨天他把它拿到桌前扒拉了半天,两片叶子全都蔫了,没想到今天再看,竟然又支棱了起来。
“海灵他们应该和你说过一些事情。”安塞尔又说,“那时候我其实只想睡一个好觉,不用提心吊胆的好觉。”
森理理看向安塞尔,他明明就在眼前,可声音却很远很远,远到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当年那个朝不保夕的环境里。
睡个好觉吗?
这是第一次,森理理直观的感受到了安塞尔和自己的不同。
这个人,来自连活着都很困难的战乱时代。
历史书上那些高度提炼的文字,似乎变化成真实的战火、恐怖、绝望,以及在人间炼狱里冲出来的安塞尔。
他是不是曾走在硝烟弥漫的废墟之上,他是不是曾拿起冲向敌人的利刃,他的披风是不是染过鲜血,他的脸颊是不是划破数道伤痕。
突然,站在森理理面前的安塞尔猛地站了起来。
“森理理!”
他看出她的状态不对,很不对。
就好像整个人的精神脱离不见。
“哎。”森理理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让安塞尔心慌的表情,“什么和平不和平,那些都不是你需要背负的懂吗?!”
“嗯。”
“你不能把自己当圣母懂吗?”
“嗯。”
“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够了,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