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行将这些全看进眼,他轻悄叹了口气,似万千愁绪仅仅恍惚。他问:“现在闻人家,一共还有多少人?”
“一百”
“不论多少人。”闻人听行没想听回答,“天亮之前,全部遣散,都下山去,也包括你。”
“您您这意思是”老管家咬了舌头,竟“扑通”一声跪在闻人听行面前!
“您”老人眼眶开始发热,他给闻人听行磕了个响头,唤道,“先生!”
眼中那热已涌出,浑浊的老泪落地:“先生,不论现下事态如何严峻,亦不论您要做何样的决定,且不同他人,我闻人醒此生,绝不离开闻人家!”
老管家:“不论生死,我愿挡在您身前,为您,为闻人家先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人听行揉了揉太阳穴,面对这劈头盖脸的慷慨忠心,忍不住头疼起来。
他擅于权衡利弊,临大局前,一贯头脑冷静,甚至紧要关头,会冷静到不近人情,所以他做出了决定,自然不会被旁枝所累。
闻人听行遂不睬这套深情厚谊,斩钉截铁道:“少在这废话,我让你们下山,就都给我下山!”
“先生,我”
“你疯了?”闻人听行瞪着老管家,“你就想跟着我去死?你觉得这就算忠心了吗?愚忠!”
他干脆揪住老管家衣服,将人从地上薅起来:“我是家主,难道我说话不好用?”
“您先生,老头斗胆说一句大言不惭的话,您让我如何舍得啊!”眼泪淌过脸皮上厚厚的褶子,流得弯弯曲曲,“我算是看着您长大的,我不可能,也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弃您下山!您这不如要我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