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都让开!”闻人珄忍无可忍,喊了声,“我是警察!”
这一句果真有用,闻人珄很快挤出拥堵的门口:“大家都冷静,先不要乱动!”
他一抬眼,登时倒抽一口气。
——地上蜿蜒出长长的血痕,像生机勃勃的鲜红色小河,流耗生命的尾巴,在空气中挥发温暖的腥味。
跳楼,准确说,坠楼的女生穿了一身白衣,那白衣此时已经被血染得斑驳。她披头散发,满头满脸都是血,糊到看不清长相。
她还活着,她蜷缩在地面,浑身抽搐,每抽搐一下就会流血,就像一块海绵,被挤一次,流出水,很快将要干掉。
她就这样抽搐着,蹭着地面,慢慢爬了起来,血淋淋的脸面朝向展厅大门,双膝跪地,突然,磕了一个头。
无声无息,她很痛苦,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将死的呻吟。
一瞬间,周遭的人全体僵硬,多话的嘴巴纷纷冻住,都被这诡异的磕头给震慑了。
“她她在干什么?”终于,有人小声说。
“磕头吗?又磕了一个?她快死了吧”又有人说。
而闻人珄站在原地,瞪着这女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蹿上来,飞快爬遍全身!
张错已经在闻人珄身边站了一会儿,他抓住闻人珄的手,忽然轻声说:“没救了。”
张错顿了顿:“她的脖子”
“嗯。”闻人珄应了一声。
别人看不到,但闻人珄很清楚地看见,这女生的后脖颈上捏着一只手!一只以煞气凝成的,漆黑的大手!
海绵里的血拧尽了,女生的身体终于停止抽搐,她脊柱无力地瘫软下去,唯独脖子,被漆黑的手捏住,硬得像块不会死的石头,身体诡异地扭曲着,一下一下用脑袋撞击地面,磕一次,溅开血花,带一声响。